南栀突然主动回应着。
这是第一次,她将顾寒城吻到缺氧,无法继续。
这一吻结束,顾寒城的眼中被伤痛覆盖。
应该,他的时日也不多了吧。
他要怎么才能让南栀不那么伤心?
“寒城,你先回医院去,好好地接受治疗,我还要把霍承的后事操办一下,我想将他葬在云城,还是原来的那座墓里,这样,我回去祭拜婆婆的时候,也可以一起祭拜他。”
“好。”顾寒城点头回应。
南栀把顾寒城送到医院,嘱咐顾临渊好好的照顾顾寒城,就准备前往殡仪馆。
“南栀,等一下,我陪你去吧。”薄清清突然出现,拦住了南栀的身影。
“我也陪你一起去。”靳屿川也走了过来。
最近,他和薄清清总是形影不离的,只要有薄清清的地方,就有靳屿川的身影。
“好。”南栀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
这个时候,她也希望能够有人陪在她的身边。
这块墓再次被挖开,这一次,南栀亲手将霍承的骨灰放了进去。
墓碑上的名字,不是霍承,而是小安,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名字。
南栀将一捧栀子花放到墓碑前,蹲下来抚摸着这一块墓碑。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霍承决然结束自己的生命的那一刻。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将她遗忘。
南栀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小安,安息吧,有婆婆陪着你,你不会寂寞,我会常来看你的。”
南栀将霍承的后事安排好,再回到帝都,已经是五天后。
她没有告诉顾寒城,她回来了。
突然去了医院,想给顾寒城一个惊喜。
还没有走进病房,就听到一阵痛苦的叫声。
“顾少,坚持一下,撑住!”崔阳紧张地喊道。
“让我死吧!”顾寒城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忍不住喊了一句。
“顾少,马上就好,药水马上就打进去了。”
顾寒城的血管都已经找不到了,药水打不进去,或者打进去一会,就会水肿。
“你们快想想办法啊!还有没有别的治疗方法?能让顾少减轻一点痛苦也好啊!”崔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顾寒城没有再叫喊,已经疼晕了过去。
“顾少!顾少!”崔阳惊慌地呼喊着。
南栀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慌乱,就已经心如刀绞了,她没有推开那扇门,因为她没有勇气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
怪不得,顾寒城从来不让她看到他治疗时的样子。
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看起来都很正常。
不知道他在她看不到的时候,独自一个人承受了多少痛苦和折磨。
南栀的力气像是被一点点的抽干了,突然蹲了下去。
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她的身子,扶着她的胳膊给了她一丝力量。
南栀抬起头,“薄叔叔。”
“南栀,来休息室坐一会,你的状态看起来太差了。”
南栀没有拒绝,任由薄先生扶着,来到了休息室。
“寒城他太痛苦了。”南栀一坐下,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的。”薄先生哽咽着回了一句。
“他这样煎熬着,还能撑多久。”
“三到六个月。因为他不肯移植器官,所以,身体状况就要恶化得快一些,越往后,越痛苦。”
“现在让他走了,是不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南栀缓缓开口,眼神中,没有一丝光彩,暗淡得像是失去了所有。
“是,我也想找个机会,和你说这件事,这个选择,对你来说,也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是啊,我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我经常在想,这是不是我做的一个噩梦,只要梦醒了,就不用面对这样的痛苦,这一切,都是假的!”
南栀情绪崩溃了。
她抬起手,捂着脸颊,泪水瞬间湿了她的掌心。
薄先生知道南栀有多坚强。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南栀失控的模样。
南栀不敢去见顾寒城,就一直躲在休息室里。
顾寒城再次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全身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很多。
“顾少,你还好吗?医生找到办法,给你止痛了。”
“好多了。”顾寒城虚弱地回应,“南栀回来了吗?”
“我打电话问问。”崔阳就要拿手机出来。
“不!不用了,霍承的死她一定很难过,不要催她,她忙完了,自然就会回来的。”顾寒城连忙说道。
他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宜与南栀见面。
他不想让南栀看到他这么痛苦的一面。
“崔阳,你问医生了没有?我还有多长时间?”
崔阳一阵哽咽,转过脸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这有什么好逃避的,有多少,直接告诉我。”
“医生说……说……只有三到六个月。而且,越往后还会越痛苦,顾少,实在不行,咱不坚持了吧。”崔阳双眼通红的看着顾寒城。
“三到六个月啊?这么少,明知道还有这么少的时间,我怎么能不坚持,只要我活一天,就算陪了南栀一天。这一生还很漫长,这三到六个月的时间一过,她的生命里,就再也不会有顾寒城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