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星稍稍有些意外:“经验?”
“对,”李熙朝着丛欢道:“就是你发小,白警官的婚礼,当时就是我主持,嗯,反响不错,战绩可查。”
“哦,我知道,”丛欢看江南星奇怪,解释道:“当初白榆的婚礼,他和本该作为主持的局长一起在山里迷路了,结果迟到了,这事我能笑他三年。”
李熙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当初八成是迟到了,不过整体还是很圆满,期待二位的婚礼更加圆满。”
丛欢笑了笑,也不拐弯抹角,爽快道:“借您吉言。”
所有人都送上了自己的挂念和祝福,众人相聚又离开,一片欢声笑语之下投入万家灯火之中,江南星和丛欢看着朋友祝贺告别,随后漫步在繁星之下,携手归家去。
“亲爱的,关于婚礼的事,我和我爸都有提议,你要不要听听看?”
“嗯,你的提议是什么?”
“我提议全国各大城市轮流来一场。”
“……咱爸的呢?”
“咱爸提议各来两场。”
“……”
“亲爱的你选哪个?”
“不选。”
“别嘛,我爸都要开始准备了。”
“闭嘴,再说今晚你就和小猫睡一窝。”
———
大概一个多月后,白榆和颜时予处理完其他事宜,得空过来拜见好友。
趁着丛欢和白榆两人一起出去买食材的时候,颜时予和江南星聊起了关于南港的事。
“孟安那小子隔三差五嚷嚷着要过来,我让他好好想想,别过来就被逮住,还连累你要去给他办保释,如此才终于消停了几天。”
“严阳……挺意外的,不再自焚后,他的身体慢慢恢复,而且也没有药物崩溃的迹象,他体内nal的效果似乎在慢慢减弱,真戏剧性啊,如今看来,他身体里的nal像是真的成功了,不过他本人也不是很开心就对了,依旧留在那个社区,大部分时间都跪在那个中央广场前。”
“并不意外,”江南星将颜时予送来的风铃挂好,淡声道:“严阳体内的nal药效减弱,是因为十几年来他一直不间断地在自残甚至自焚,nal一直在被消耗,即使每次的消耗再有限,这么多年下来,也是会减弱的。”
“至于我,道理其实差不多,维恩十几年来在我身上的试验并不是完全没有用,魔盒能与我身体里的nal顺利结合也是因为我身体里的nal本身就有被消耗……”
或者说简单点,起死回生需要付出无比沉重而恐怖的代价,而严阳和江南星,在阴差阳错之下,勉强付清了这份“代价”。
然而细细想来,这真的值得吗?近二十年的生不如死,才勉强换来一份可能的“重生”,若真的明码标价,恐怕也不会有几个人愿意选择。
“当然,nal被成功消耗,也就意味着药效逐渐消失,在所谓的‘重生’之后,人也不会得到永生。”
江南星垂眸看向自己手指上的伤口,他有些用不惯水果刀,这伤口是不小心切水果的时候划伤的,小小一点倒是给丛欢心疼坏了,然后严令禁止江南星再碰手术刀以外的刀具。
这个小伤口并没有很快恢复,而是像所有普通人一样,在慢慢凝血自愈。
“我也会死,会慢慢变老,和丛欢一起。”
颜时予看着人,随后笑了笑道:“那样挺好。”
江南星轻笑一声,点头认同,白头偕老,本就是世间美好的祝福。
两人又随意聊了聊今日的晚饭菜单,颜时予抬头看向窗边挂着的风铃,猝不及防道:“江医生,我小时候好像见过你哎。”
江南星愣了一下,迟疑道:“是吗?”
“对,好像也见到你哥哥了,我当时住在南港东南边的镇子上,江医生还有印象吗?”
提到这个,江南星认真想了想,但相隔太久,算算时间颜时予当年也不到十岁,他实在无法回忆起那么一个孩子。
“没关系,老实说我也不是很确定,换个问题吧……”颜时予缓了缓,接着认真道:“江医生,我可以问问,你当时在基地,为什么要特地和我提及老师的所葬之处?”
江南星手上一顿。
“不要误会,我就是感觉……你当时应该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和您的老师有关吗?”
面对颜时予的询问,江南星沉默了许久。
清风徐来,风铃叮当,似有故人来。
“窗边屋檐挂精灵,风儿吹起真好听,滴叮东了滴东叮,滴叮东了滴东叮……”
安静良久,江南星忽然慢慢哼唱起这首童谣,接着抬眸看向对方,认真询问道:“这首童谣是你母亲唱给你听的?”
“是的,怎么了?”
“你母亲有提过它来自什么地方吗?”
颜时予回忆了一下,道:“我母亲好像说是外婆唱过的,说是外公写的情诗?说实话我不太信,谁家情诗写得和儿歌似的,当然我也特地找过,并没有找到出处,看样子应该是自编的吧?”
信息再次对上,江南星不自觉握紧了衣袖,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轻声道:“老师他……也唱过这首童谣,并且说过这是他自己编的,当年在大学,写在情书上,和风铃一起送给了初恋的女孩。”
当时在屋子里的两兄弟听渚良讲到这儿,对他把儿歌当情诗送给女生的行为十分不解,并且也不想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