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即便对赵廷凯这样时刻找他茬和他抬杠的态度感到无力,但还是耐着性子,笑容满面地哄劝着口不对心的傲娇小侯爷,“我与凯弟你明明是亲生兄弟,却因为种种原因分别近二十年,为兄虽然一直都极力弥补,但近二十年的鸿沟却不是一时片刻的就能够轻松跨过,因此才想了这样一个办法,时时刻刻把赵廷凯是我弟弟这个认知挂在嘴边,这样我才能够更清楚的认识到我有又多了一个能够后背相托的亲人,我的嫡亲弟弟。”

    赵廷凯被齐修远的这番话给镇住了,他从未想过齐修远之所以坚持着要一直叫他廷凯弟弟,怎么都不愿意改口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原因?!

    时时刻刻把赵廷凯是我弟弟这个认知挂在嘴边上……

    又多了一个能够后背相托的亲人,我的嫡亲弟弟……

    赵廷凯突然哭得自己心口处有一团火在烧似的,全身上下、五脏六腑都炙热起来。

    他色厉内荏地咳嗽数声,“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嘴巴长在你自己身上,你就是再怎么叫我又能奈你何?!”

    齐修远闻言眼睛里闪过浓浓的笑意,刚要开口再说点什么,安灵韵已经用什么感动的声音说话了。

    “看到你们兄弟俩个相处的这么好,阿娘真的是欢喜极了,只是,修远啊,廷凯是你的亲人,阿娘也是啊,阿娘也是你能够后背相托的存在啊,你怎么能把阿娘撇到一边呢?”

    齐修远被安灵韵这几乎和撒娇没什么区别的话语逗弄的面红耳赤。

    虽然他早就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觉得自己肯定能够在安灵韵面前坦坦荡荡的叫一声阿娘,只可惜,想像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原本信心满满当当的齐修远真到了安灵韵面前反倒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的尽他所能的把这一匝给岔过去。

    只是他的这个小打算到底在安灵韵那充满渴望和希冀的眼神下彻底落了空。

    齐修远发现他根本就没办法无视那双强作镇定又充满着祈求和忐忑的眼神。对一个自幼被人捧在掌心里恭维讨好的王府郡主和侯爷正妻来说,‘你怎么能把阿娘给撇在一边’的话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难得的示弱了吧。

    她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怎样的苦楚才能够浴火重生,也不知道他心里对突然多出来的这样一个母亲是多么的冷漠和不甘愿……

    她只知道他是她儿子,她只知道她想对他好。

    她什么都不知道……

    齐修远将心里最后一点愤懑和悲凉压下,脸上也习惯性地勾出一个温暖的弧度出来,“我怎么敢……把自己亲阿娘撇到一边呢。之所以没提起您,是因为,我根本就不舍得自己的阿娘与我后背相托啊。”齐修远温柔而认真的微笑着,“我和凯弟的阿娘,只要乖乖呆在儿子们撑出来的保护圈里快快乐乐、幸幸福福的生活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也没有半点必要去在意。”

    骄傲如安灵韵也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是一个眼窝如此之浅的人。不过是儿子随口说的几句便宜话就让她欢喜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齐修远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到另一个女人的眼泪而心疼,哪怕她在他刚落地的时候就因为不可抗力的缘由遗忘抛弃了他。

    母子俩个很不自在的对望良久才被赵廷凯提醒着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在没过多久,天就要亮了,你们可千万别傻乎乎的看着彼此拖延时间,齐——远哥你要是有什么想跟阿娘说的,就快点说吧,免得说到天亮都说不完,正好被人逮个正着。”

    齐修远和安灵韵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到现在确实不算联络感情的时候。

    齐修远轻咳一声,把他们此行的目的告诉安灵韵,又询问他为什么不就此大好时机离开齐博伦的掌控。

    安灵韵的脸色因为他的这番话而变得尴尬,甚至还有一点很难被人发觉到的窘迫。

    赵廷凯没有注意到自己母亲的异样,径直开口道:“是不是那个王八蛋又用什么威胁你?”

    齐修远尽管知道有可能不是这样,但还是用充满殷切的眼神望着安灵韵。

    安灵韵微微翕动了两下嘴唇,想解释,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一时间竟然只有无言。

    她的态度让赵廷凯明显的变得不安起来,“阿娘!”他叫着安灵韵,看那蠢蠢欲动的架势,似乎是想把安灵韵强行带走。

    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儿子的只能是他的母亲。安灵韵很快就从赵廷凯的表情里觉察到他的想法,居然满心戒备地后退两步。

    赵廷凯觉得自己被母亲无心的举动给刺伤了。自幼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他顿时变得口不择言,“阿娘你可千万别对你儿子说,你对一个绑架犯动了心,打算抛夫弃子?!”

    从没想过儿子有一天会这样说自己的安灵韵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也不怕修远听了在旁边笑话!”

    “你这个当母亲的做得出来,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也说得出口!”赵廷凯一脸恼怒,“阿娘,你确定自己精神还正常着吗?居然抛弃对你一心一意的父亲,选择一个家里妻妾成群的风流种?他娘子为他而死他都没掉半滴眼泪,甚至还觉得厌烦——你觉得自己比齐姜氏手段高明几分?”

    “是谁给你的权力任意污蔑自己的亲生母亲!”安灵韵的声音也低沉下来,她也是个不容人挑衅的脾气,如今被亲儿子用这般刻薄的话羞辱嘲弄自然也跟着气炸了肺。

    “我是不是在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有数!”赵廷凯两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愤怒激红还是被难过染红,“我不管你心里是怎样打算的,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带你离开,我不能让你玷污父亲的名誉和安王府的家风,他们不像我是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的,他们没有亏欠你!”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抓安灵韵的胳膊。

    赵廷凯在齐修远面前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弱鸡一只,但在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面前却完全是绰绰有余。

    因此他一把就抓住了安灵韵的胳膊,拖着他就要往外走。他知道齐修远这些天一直没做声就是在默许他的举动。

    “赵廷凯,你好大的胆子!我不跟你们回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怎么能擅自替我做决定?”安灵韵气急败坏地挣扎着,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叫喊,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自己另一个刚刚相认的儿子,希望他能够阻止他弟弟一意孤行的荒谬举动。

    齐修远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非但没有阻止弟弟的举动,反而压抑着声音问安灵韵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来。

    “你明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一直都在等着你的回归。”

    齐修远语气里的不解和坚决让安灵韵眼底闪过无奈,她知道她必须给她的两个儿子一个恰当的解释,否则,他们真的会不顾她意愿的强行把她带走。

    “这些天我弄明白了很多尘封已久的往事,在知道那些事情后,我实在没办法就这样坦坦荡荡的跟着你们离开。”安灵韵声音很低很干涩,“他现在正在闭关,过修者蜕变成修士的最关键一桥,我不能让他为我分心,再狠心害惨他一回。”

    “男人对女人的谎言,向来都是张口即来,阿娘你怎么就知道齐博伦跟你说的那些所谓的尘封过往是真是假?”赵廷凯冷声讽刺,“而且,你又不是他那正在棺材里躺着,随时都可能下葬的正妻,他进阶与否,和你这个定北侯夫人有什么关系?!”

    “赵廷凯,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劝你不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安灵韵咬牙切齿地说。

    “你的房间?你的什么房间?你在这里住了才多久,就把这里当成家了?”赵廷凯的胸脯剧烈起伏,“阿娘,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心!一有奸夫,就毫不留情的把儿子扔到一边!”他的眼睛越发的变得猩红狠戾,“远哥,按你的提议,我叫你一声远哥,把你当我的亲兄弟看,你今天若是能够帮我一个忙,我这辈子都叫你哥,你若是要撮合你的父亲母亲,狼狈为奸的做一个孝顺好儿子,我也没办法,只不过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别怪我铁石心肠不给兄弟情面!”赵廷凯知道仅仅凭借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带着自己母亲离开的,因此只能够强压下满腔的愤懑之情,向齐修远求助。

    齐修远看着他那副死鸭子嘴硬的倔强模样和红通通的眼睛,叹了口气,声音很有几分无奈地对安灵韵说:“娘娘,王爷还在客栈里等着你和我们一起回去,不管我父亲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再没有查证确认之前,对于我们来说,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欺骗我,”安灵韵皱着眉,“你们怎么就这么倔强,我又没有说我以后不回去了。”

    “可您现在已经有了不回去的念头,要不然也不会明知道有一条康庄大道就在眼前,也不肯走上去——因为您心里清楚,真要是这样跟我们走了,您与我父亲就彻底无缘了。”以他这些日子对安王的了解,为了以防万一,后者一定会忙不迭的把长乐郡主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北疆去。等到北疆定北侯的地盘,除非齐博伦人品大发的再破青阶巅峰晋升为蓝阶老祖,才有可能与安灵韵重逢,否则他冒险追过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安灵韵面色异常难看的看着自己仿佛洞察一切的长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的父亲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女子就没有不沦陷到他手里的——娘娘会对他动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齐修远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对安灵韵说道,一面说还一面隐晦地抛给赵廷凯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赵廷凯虽然嘴上不服气他,但心里还是信任的,因此强压下自己满腔的怒火,紧攥着母亲的胳膊僵立在原地不再强行做着要把她走得动作。

    “修远,我想你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对你父亲……”安灵韵的声音格外的艰难,就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

    “娘娘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只希望您能够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如今的您,已经不再是安王府里那个无忧无虑被家人娇宠着的小郡主,您已为人.妻,为人母,即便是不为自己的名誉着想,也应该为您的夫婿和孩子多多考虑——他们才是会全心全意陪伴你、爱护你的人。”齐修远看着脸格外苍白的安灵韵,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希望娘娘不要怪我越俎代庖,我只是不忍心您将来因为自己这时候的一时冲动而悔恨终生。”

    赵廷凯听着齐修远不疾不徐有条不紊的劝说,只差没激动的拍案叫绝!

    比起他的粗暴强势,明显还是齐修远这位好远哥的温声细语更能够打动人心。就不知道他阿娘会不会把齐修远的这番话真正听到心坎里去。不在做出什么让他们父子觉得伤心难过的事情出来。

    齐修远的话就像是一根锋利无比的金针一样狠狠扎进安灵韵的心窝里,让她本来有所触动的心重新变得紧缩起来。她拧着眉毛,态度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抗拒,“不管他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我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不过,等到他平安从练功房里出来,即便是你们不过来接我,我也会自己回北疆去的。我知道自己的根扎在哪里,不会做什么悔恨终生的傻事的。”

    “为什么您就一定要坚持等他出来再离开呢?难道你们之间有过什么约定吗?”齐修远一边不动声色地问安灵韵,一边用警告的眼神暗示赵廷凯不要添乱。

    安灵韵闻言,脸上的表情很有几分复杂的低声开口:“他进去的时候亲口对我说过,这说他对我的最后一次信任,如果我再次辜负他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

    ☆、第166章 入彀

    “您……您是因为他的威胁才选择留下吗?”齐修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味道。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这位母亲会是一个轻易被人用言语威胁恐吓住的人。

    “他是个很疯狂的人,我不能因为一时的意气,而拿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冒险。”安灵韵的眼睛在赵廷凯和齐修远脸上缓慢扫过。

    赵廷凯听安灵韵这样一解释,阴沉似水的面容顿时有所转缓,他到底对自己的母亲充满信任,对她说过的话也深信不疑。

    齐修远却没有轻易被她打动。

    “这恐怕不是您坚持要留在这儿的所有理由。”

    安灵韵眼中闪过意外。

    良久她才轻声坦诚道:“我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又喜欢刨根问底,除非把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彻底弄明白,我是不会就这样糊里糊涂回北疆的。修远,你和廷凯都是我的儿子,即使我并没有陪伴着你一起成长,但你体内的血缘也应该会告诉你,你的母亲是一个怎样骄傲的人,她受不了被人蒙在鼓里,也不愿意做任何人手中的提线木偶——哪怕对方是她的至亲,也不会有丝毫例外。”

    齐修远听了安灵韵这番几乎可以说是发自肺腑的话,才真切的意识到他和安灵韵确实是母子俩。因为他们在性情上有些太多太多的相似之处。

    “你这根本就是在拿自己冒险,”齐修远皱着眉头说,“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他突然和您翻脸吗?而且,您这又是哪里来的自信。确保着自己在他出关后,还能够全身而退?”

    之所以不怕他翻脸,是因为本能的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而哪里来的自信确保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安灵韵温柔又满怀信任的眼神落在齐修远那张很是俊美的面容上,“修远能够把我成功救出去一次,自然也就能够救出去第二次——阿娘对你充满信心。”

    “问题是我自己却半点信心都没有,”齐修远黑着一张脸说:“我上次能够成功把您救出去倚仗的是他们对我没有半点防备心!如今的您身边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我和凯弟这回能潜进来已经可以说是万幸,下次还能不能这么走运,只有道君老爷知道!因此,我的观念是和凯弟一样的,趁着我父亲在闭关,您就先跟我们离开吧。”

    “就算阿娘您对自己曾经失去的那段过往充满好奇,也没必要就紧揪着齐博伦一个人不放啊,别的不说,母亲未出嫁前的丫鬟,还有那些白鹿巷的所谓邻里肯定知道些什么,您根本就不需要和齐博伦那个羞辱您的绑架犯虚与委蛇嘛!”在自己阿娘面前心眼儿忒直的赵廷凯根本就没意识到安灵韵口里所说的‘好奇’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想方设法留下来的借口,努力绞尽脑汁的给她出主意想辙。

    安灵韵对儿子的表现窝心又惭愧,但却没打算改变主意,还义正言辞地说:“你哥哥的父亲才是那段过往的直接亲历者,阿娘根本就没必要舍近求远的再去问别人。”

    赵廷凯闻言脸上有些好看的表情又拉了下来,“你哥哥的父亲?以后你和远哥说我阿爹你相公是不是也会用你弟弟的父亲来指代?你还真懂得一碗水端平啊,半点都不厚此薄彼佩服佩服!”赵廷凯只差没当着安灵韵的面拍几下手掌。以显示自己满腔的愤怒。

    安灵韵头疼的看着这个只差没气得脑门直冒烟的儿子,“你能不能不要像只刺猬一样,看见谁都想扎一下?你这样咄咄逼人,还把不把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

    “我只是在为我阿爹不值!”赵廷凯红通通的眼眶里眼泪都差点没滚出来,“他辛辛苦苦保卫着你们家的大元江山,可不是为了来给你羞辱糟蹋的!”

    安灵韵已经对这个胡搅蛮缠的儿子彻底没辙。已经知道齐修远这回不会站到她这边的安灵韵面无表情地思考半晌,终于退了一步,“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在没有确定他平安之前,不能把我送回北疆去!”

    做梦都没想到母亲居然会为了一个陌生男人和自己亲儿子谈条件的赵廷凯激愤的几乎恨不得聋了才好!

    他怎么都弄不明白,前几天还对齐博伦抗拒非常的母亲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一副仿佛中了蛊入了魔的可怕模样。如果不是顾念着对方是他的亲生母亲,赵廷凯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吼出一句:您是不是患了失心疯的话来。

    ——满心震惊的赵廷凯又怎么知道此刻的安灵韵心里有多焦躁。在齐博伦进入练功房之前,为了避免安灵韵又一次不告而别,他特意动用了一种很冷僻的秘术用来暗示安灵韵在没有他同意的情况下,绝不能擅自离开他左右,如此,安灵韵才大失常态的在齐博伦闭关的时候一直在外面守着。

    当然,这秘术之所以能够成功施展,依靠的还是安灵韵对齐博伦的那点微博感情。

    当安灵韵每次想着要离开齐博伦的时候,她脑子里就会自动回放齐博伦走进练功房里的那一个决绝又深情的眼神。

    那个深情眼神的主人仿佛一直都在她心里说着这样几句话:你离我死,你留我活。

    即便是安灵韵有着一颗再怎么冷硬坚韧的心脏,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儿子的父亲,因为这样的事情见了阎王。

    因此,不知不觉得,她就也就被牵制住了。

    在不知晓她心理活动的人看来,可不就和中了蛊入了魔没什么区别。

    比起赵廷凯那一脸的不可思议,齐修远倒是很平静的就答应了安灵韵的要求——反正他只要把人平安救出去就好,其他的,有的是人烦心。

    安灵韵没想到齐修远会答应的这么爽快,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他们还在玉溪镇上呆着就好,她总能找到机会回来看齐博伦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无论如何都不忍心让那双深情眼眸的主人失望。

    赵廷凯很不满意齐修远这种胡乱许诺的行为刚想要反驳,就被齐修远一个眼神制止了。与此同时,他耳朵里还传来一个悦耳又磁性的好听男音:先把人唬弄回去再说,到时候王爷是个什么章程就与我们这两个,做儿子的无关了。

    赵廷凯先是被耳朵里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就从安灵韵平静的瞧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里觉察出对方应该是没有听到齐修远直接传送到他耳朵里的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青阶修士的标志:传音入密?

    意识到这一点的赵廷凯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也不再臭着脸了,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恰好这时候外面也传来一长两短的三声猫叫。

    齐修远竖着耳朵听了半晌,“这是快到换防的时候了?”

    赵廷凯也耐着性子听了两回,点头附和说:“应该是张老汉在提醒我们。”

    张老汉和安王派过来的人联系时,曾经说过要以各种猫叫作为暗号。而眼下的暗号明显对他们有利。

    “一长两短是表示换防的那个人喜好杯中之物,如今已经醉得晕头转向了吧?”齐修远揉着眉心,琢磨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舅舅是这样说的,那人肚子里养了条灵酒虫,一天不喝酒留受不了,偏生他这个做主人的又是个一杯倒,才明明有了不错的灵物辅助,却一直得不到晋升。”赵廷凯又应了句。

    齐修远说:“灵物认主这种事向来可遇不可求,他没酒量又怎么样,灵酒虫还是选择认可他,这就是他的机缘,别人再怎么羡慕嫉妒恨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