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 > 糟糠之妻 > 第64节
    手机摔在地上,发出的巨大的响声还有弹跳起来的碎片使得边上的彭凤都吓了老大一跳。宛南平一向斯斯文文的,这时候,脸上神情却扭曲狰狞到有些可怕。

    硬生生咽下那声尖叫,彭凤看看尸首分离的手机,吞了口口水,站起来趴到宛南平胸前给他顺毛:“做什么生这么大气呢?就凭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不成?”

    宛南平恨恨的:“出了本书就了不起,就想把我整垮掉,她太天真了!”说着他扒开面前的女人,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号码,“给我找家公关公司来,要精通网络炒作的,立即、马上!”

    其实也不怪宛南平如此生气,他最近诸事不顺,心头正冒火得很,谢悠然这事算是捅到了他的枪口上。

    现在看来,离婚那会,宛南平的事业算是达到最巅峰状态了,他起事得早,眼光也辣,百利商贸在本地算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地,一般的企业进来,根本就没法和他抗衡。尤其是后来他接受彭凤的建议,花高薪从外地请了一批高管过来,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这也是他欣赏彭凤转而和她勾搭上最大的原因。

    但是风水轮流转,总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说法,这还没三十年,不过三年不到,鸣罗湾就来了一个商业大伽,人家不但资金经他雄厚,经验比他丰富,就是位置,也是得天独厚的——就在百利商场的对面,两个隔路相望,简直就是打擂台一样的存在。

    这段时间他们开业,百利这边的营业额流失了起码有50%以上!

    他根本就已经回身不及,最近几年,他的钱分散流入赌场、房地产、股票和期货市场,外面人看着他好像是家大业大,其实内里怎么样,他自己最清楚!

    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公司里接二连三收到莫名其妙的电话,一通的排揎,说他怎么怎么恶毒,怎么怎么无耻,离婚为了让老婆净身出户,连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事情都敢做!还诅咒他抛妻弃女,不得好死!

    他本来是不晓得的,下面都把这些电话压下去了。是他自己今日兴致来了上公司网站一看,才晓得整个被黑了!他和彭凤的婚纱照给p成了遗照,大大地挂在网站首页,他们家的网站整个就变成了灵堂!

    宛南平几乎要气疯!

    他看了上面的短文才晓得,是他那位贤惠的前妻出息了,离婚三年后,当作家了,还出书了,哈!

    所以,她这是要来找他报仇来了么?法律上追述不到,就想从道德上审判他?!

    太可笑了!

    彭凤听到他要请公关公司,不由得眉头微皱,也顾不得这当口挺出来会不会惹怒他:“花那个钱干什么?一帮子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也值得你花这大力气对待?”

    宛南平冷笑一声:“他们是不值得,但谢悠然值得,我看她日子是过得太悠闲了!”转而又有些狐疑,嘲讽地说,“怎么你现在倒是心软了?当初提出要让我戴绿帽子一分钱也不要给她的人是谁啊?!现下她欺到你门上了,你又好性儿了!”

    彭凤给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主意是她出的,但真正去做的还不是他?就像是那些投资,赚了还好,亏了的全部算在她头上——男人啊,看着光鲜,内里真是一点用也没用!

    不过这些话,彭凤也就是肚里转转罢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宛南平现在再怎么样还有百利这么大的壳子在,就算斗不赢,转手卖了也值不少钱的……

    彭凤在算计宛南平那点子家当的时候,还能娇笑着出主意:“我哪是好性儿了?我就是觉得,杀鸡焉用宰牛刀?她那个人,弱点简直太明显了,爱你们那两个女儿爱得像宝贝似的,当初你能用她们逼着她那么快同意离婚,现在就不能逼着她自己去网上给我们澄清么?”看宛南平额角抽搐似有动怒的模样,她吓了一跳,忙妖妖娆娆地小心附上去,“南平啊,你也别觉得我心思毒,我这么说也没要你将孩子怎么样。你不是说很想宛婷那妮子?现在我们有儿子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寻个理由,重新把宛婷接回来,一来逼得她投鼠忌器,二来她回来了,你就有儿有女了,也是圆了你一个心愿不是。”

    宛南平听罢,目光沉沉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她依然还年轻,皎好的身材,漂亮的脸蛋,整个人精致妖娆得就跟个小妖精似的。

    但现在,他居然也觉得有些厌烦了,谢悠然太木讷无趣,但这个女人,又过于精明算计了——这样想的时候,他浑忘了当初是为什么和彭凤在一起。

    激情消失得如此之快,这是连他也没有想到的。

    那会儿,这个女人让他体味到了和谢悠然婚姻生活里从来没有体味过的滋味:浪漫、激情、狂放。三十来岁的男人,手上有钱又有了闲,对婚姻开始产生倦怠的情绪,这个时候彭凤的出现,简直就是旱久了的地上出现的甘霖,那么令人惊喜和激动。

    甚至令他有了十几二十岁初恋爱的激动与豪情。

    加之她又是如此善体人意,小意温存,懂事大度,还有着海归高学历的良好出身,能助他事业登上另一个高峰——简直就是完美的夫唱妇随。

    可也就是这个女人,她画出来的美丽大饼,让他现下不但身陷资金困境,还不得不接受前妻发来的道德宣战!

    现在又说要他拿自己的女儿出来逼谢悠然。他就算再不是人,但还多少有一点做父亲的良知好不好?当初是当初,当初他也真想过把两孩子都留下来的,只是到底受不得她们两个的哭闹,后来顺势把两个女儿都给她,就是因为他自己很清楚,不管宛婷还是宛妤,养在谢悠然身边总好过养在他这里!

    这个女人!宛南平烦躁地揉了揉额角,推开她豁地站了起来。

    彭凤被他推得差点摔倒,娇呼连连都没得到他半点回应,不由恨得牙根暗咬,见他提了衣服就要出门去又不甘心,追在他后面问:“你去哪儿?”

    他“呯”地将门关上,连话都懒得搭理她。

    宛南平要去哪儿?

    摔门出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明确的想法,但走出办公室,见到身前身后的员工那异样的嘲弄的眼神,不由得怒意又潮一般往心头上涌。他以前是什么人?本地媒体的评价是:最有良知的本地企业家,最有前途的儒商菁英。现在,却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人指指点点!

    这都是拜谢悠然所赐!

    自己女儿他不愿意影响她们,但就像彭凤说的,逼一逼谢悠然却还是可以的,所以他转头就去了车库,开着开一路狂飙往他们原来的家驶去。

    到了地方,敲半天门没有反应,宛南平越敲越怒,哐哐哐把门砸得山一样响——是害怕了,龟缩在家里不敢出来面对他?

    宛南平气得恨不能把这房子掀翻。

    结果敲了半日的门硬是没有把里面的人敲出来,倒是隔壁邻居受不了这动静开门走出来,看到他,对方既吃惊又意外,干笑着说:“我还讲是哪个来了呢,原来是宛先生啊。”

    宛南平无意跟个不熟的女人打混混,只问:“这一家子人呢?都死绝了么?”

    那位开门的路人闻言暗地啧啧,这是什么人啊?一家死绝不还包括他两个女儿么?真正是狼心狗肺啊狼心狗肺!有了这点鄙视,于是她也就没留情面,十分“好心”地欢欢乐乐地说:“哦,你说悠然他们啊?都搬走啦,悠然嫁了个超有钱有势的大款诶,这种小复式他们看不上,都搬大别墅去啦!

    宛南平根本不信:“嫁大款?就她?!”

    哪个大款这么眼瞎看得上她?没钱没势没能力,除了温温吞吞的性子她还有什么啊?人家大款会看得上她?

    可对方完全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自顾自地说:“对啊,就她啊,她那男人可好啦,有钱不说,长得还帅,对她也好得不得了,风光大嫁!结婚那天排出去的车队都能从河东拉到河西去啦!”

    那个女人还在巴啦巴啦,宛南平整个人的脸色却都已经绿了。

    嫁人,还风光大嫁,还让他的女儿心甘情愿让人家“爸爸”?

    宛南平这一刻,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

    被全世界抛弃,被所有人所背叛?不,这些他是坚决不肯承认的,他甚至不会去承认,离婚那会,他就阴暗地想过,谢悠然这辈子估计都嫁不出去了,带着两个孩子,上面还有两个老人,一般男人,谁敢接手她啊?

    没想到,她还真是出息了,不但嫁了人,还出了书,有男人有事业,哈,所以这就是她的底气么?!

    宛南平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司的,到公司的时候,公关公司已经过来了,他们都是群超极没有眼色的人,他都愤怒得恨不能烧了整个世界了,他们还在他面前啰嗦自己干过的丰功伟绩!帮小明星炒炒绯闻埋埋地雷的屁事也叫事啊?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要的,就是要让谢悠然不好过!她不是嫁得好么?她不是带着他的女儿认了别人做爸爸么?结个婚他一点信也没收到,好,那他就不介意补送她一份大礼!

    所以,他们问他要做到哪一步的时候,他阴恻恻地笑着说:“哪一步?让她翻不了身的那一步,你们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呃,快完结了,来一段渣男的生活。

    不要说没进展啊,有些东西不交待清楚,总觉得怪怪的,所以虐嘛,也得慢慢虐才好玩不是。

    正在写最后完结章,写得我各种纠结,写了又删,删了又写,orz……很怕写不好,又给说是随便结尾,为了完结而完结啊。

    值得庆幸的是,写着写着我把下一篇文的大体设定给写出来了,哈哈。

    所有的甜蜜,都留在后一辈的故事里吧。

    嗯,没意见吧?

    即使已有了准备,当谢悠然在网上看到自己和江胜同的那些“亲密”照片时,她仍然觉得很有些难堪。

    好似又重新,看到了站在法庭上,面对这些所谓的“出轨”证据时,那个震惊失措茫然绝望到失态的自己。

    和这些照片一起出来的,还有那份离婚判决书,上面有她自愿净身出户只求可以离婚的申请。这些东西一出来,底下好多人都在惊呼:“这是剧情开始反转的节奏吗?”

    “果然男人女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大家还记得那个谁谁谁吗?用假离婚来让网友逼迫那对渣男小三。还有谁谁谁,离婚的时候拼死指责对方出轨,结果没两日爆出来,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早就有了新情人啦!”

    还有些愤怒的,已经开始在谴责谢悠然了:“拿我们当傻x?”

    这些言论一出来,谢悠然一下就成了众矢之的,很快,网上就有她已经再婚了的传言,传言也迅速坐实。当初钟君那些招摇的安排,她结婚那天的照片被好事的路人还有自己的亲友团们拍了不少传到网上,一张张被翻出来,成为了众人打压她的借口,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掉过头来嘲笑她:“原来是攀上更高的枝了,所以前夫那点钱自然就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众口灼金,积毁销骨”这一说,为什么阮玲玉会被流言逼到自杀——这些不明真相人的围观,他们所做的每一样揣测,都有字字诛心的效果。

    剧情如此j□j不断,人物也很有话题性:当地的富商、新起的作家、还有宋建辉的身份也给扒了出来,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啊,虽然是退役了的,但也够引起新闻围观度了。

    很快,各大媒体都开始把这个原本只在微博和论坛上热炒的事搬了出来,短短几天,报纸、电视、网络,铺天盖地一般的围绞。谢悠然没有用笔名的失误也尽数显现:所有人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她本人。

    甚至于她的公司、她的家人,她新的旧的邻居,全被纷涌而至的,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媒体人集体围攻。

    谢悠然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出名!

    为了躲避这些人,宋建辉不得不将他们都带到了学校,少年军校封闭式管理还是有好处的,那就是在关键的时候,可以给他们一份难得的清静。

    因为这个,被媒体跑来追访起,谢悠然就已经没有再上过班了。

    就算是这个地方,也只是暂时的,他们很快会找来—— 那些人的嗅觉和挖八卦的恐怖能力,总算让她见识到了。

    对宋建辉,她觉得很愧疚,无缘无故,还将他拉下了水,好在他已经不在职了,否则,只怕又是一场好大的风波。

    现在他们两个连剥离都不能。

    看到她那副愁样子,宋建辉不由得好笑:“多大点事儿,至于你愁成这样?”他搂紧了她,轻轻在她头上吻了吻,说,“我说过不要怕,有我呢。保护好你这点子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他说的并不是空口白话,以前没有保护好童薇,是他身份所限,又有使命在身,现在呢?他怕什么?

    带她们来这里,也只是不想让他们受到外界过度的骚扰,让他可以放开手脚好好做。如果不是谢悠然顾忌到宛婷和宛妤不好想,在她那个计划定出来的最初,他就该插手了,当初他要是插手,宛南平,只怕连一点回击的余地都没有!

    谢悠然手上还有合同,才签下来的版权协议,交稿时间也比较紧。

    如今这个世道,只要你不是犯下叛国投敌杀人放火这样的大罪,出轨劈腿养小三找小四这类新闻,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对她本人和书的知名度都是大提升,所以背后也少不得有出版公司在推波助澜。

    她已经嫁给他了,好事坏事他都应该和她一起承担,所以安排好家里人后,宋建辉切断了一切外界的联系,只让她专心写自己的书,很淡然地对她说:“后面的事都交给我来做。”

    他这么说,并不是空口白话。

    对于宛南平和谢悠然的恩怨,他不说完全了解,但至少也已知道了七七八八。

    说实话,他简直就不明白,宛南平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反击,如果是他——当然,他想自己也不会做下这么无耻的事情,但如果是他的话,他会对这些新闻完全的不予理会,网上很多东西就是泡沫,当时炒得天翻地覆的,如果当事人坚决不回应,也就很快成为过去式了。

    但宛南平不但回应,还作了最愚蠢的反击。

    他手上有什么依恃?他唯一攻击谢悠然的就那么几张照片,宋建辉觉得要反击简直是太轻松的事情了。安抚好家里人后,他就给江胜同去了一个电话,后者也早已晓得网上这些事情了,一听到他声音就苦笑着说:“我就知道逃不脱,得,当我欠你们的,结婚的时候没给你正经贺一下,现下送个大礼给你。”

    宋建辉就说:“你态度摆诚恳些,我不需要你添油加醋,照实说就好了。”

    江胜同苦笑,就算照实说出来,他都得给网友骂死,还敢添油加醋?又不是不想活了!

    比起宋建辉,江胜同更愿意得罪的人是宛南平。

    再说了,他对宛南平也没什么好愧疚的,宛南平当初要他做的,他全都做到了。现在他回来,谁也不知道会闹这么一出不是?

    而且江胜同从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水越浑,他觉得越好玩。

    人生多无趣,有点乐子也好啊。

    江胜同要站出来,自然只能以谢悠然“情夫”的身份,他在讨论宛、谢两人事情的贴子后面作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跟贴,说他不能承受这样的污蔑,他和谢悠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只是他做健身教练时的一个普通学员罢了,他平时跟学员的关系都很好,见谢悠然心情不好,就多安慰了她两句,和她绝对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他这么说,其实已经给宛南平提了醒,这男人要是聪明,就应该晓得适可而止,不要再来麻烦他了。

    但宛南平明显气疯了,对他的反水,先是打电话来威吓了一通,跟着就发了更多他的事情——滥交、好赌、跟学员乱来,江胜同是直到那边挖出那么事情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嗯,这么坏。

    那要不干脆再坏一些吧,他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